一手好牌打个稀烂中乌三十年军事合作史从双引工程到形同陌路

  • 发布时间:2023-10-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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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为红色帝国第二大继承人,乌克兰在苏联解体后获得30%的军工遗产,光荣晋级世界战略核力量实力前三、欧洲第二大国。得益于独特且无比重要的战略位置,本土部署的军工产业包罗万象,可以说苏联时代几乎所有高新技术装备,乌克兰都拥有甚至还都独此一家。正是拥有这种先天的利好条件,使乌克兰在独立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,同时也成为全球屈指可数的几个高端军贸出口商。当年通过双引工程中国从中获益良多,但随着乌克兰逐步倒向欧美,双方三十年军事合作关系也由亲密无间变成形同陌路。

  90年代,苏联分家时乌克兰本土拥有3500多家军工企业,包括科研单位以及生产制造工厂等,从业人员高达300多万,其中直接从事武器制造的企业700家、职工140多万人。军工企业在苏联体系占比高达35%,涵盖了航空航天、军用舰船、飞机及导弹等军工产品,比如苏联最重要的两个洲际导弹生产企业就落户乌克兰。分别是“南方机械制造厂”及“巴甫洛格勒机械制造厂”,苏联时代62%的地空导弹,42%的战略导弹都由他们生产制造,包括可以携带18枚分导式核弹头的SS-18“撒旦洲际弹道导弹、铁路机动部署的SS-24“手术刀”洲际弹道导弹,以及著名的S-300防空导弹系统等。虽然现在已经不再制造,但独联体国家使用的“宇宙”、“飓风”、“天顶”等运载火箭,也都还是南方机械制造厂生产。

  乌克兰还是苏联最大的造船基地,苏联6大造船厂乌克兰独占3个,其中黑海造船厂更是唯一可以制造航母的企业。大家所熟知的“瓦良格”号航母,以及“库兹涅佐夫”号航母都出自其手,苏联唯一的核动力弹射航母“乌里扬诺夫斯克”号也在这里诞生。另外位于尼古拉耶夫港的“六一”造船厂,是苏联唯一能够建造“光荣”级巡洋舰的企业,位于克里米亚半岛的“布隆”造船厂,则主要负责建造驱逐舰和护卫舰。

  同时乌克兰还续承了安东诺夫设计局,这家设计局的重要性直接以其产品来体现,比如全球运载能力最强的安-124“鲁斯兰”、安-225“梦幻”重型运输机。飞机设计得再好也得有配套发动机,乌克兰还拥有伊夫琴科“进步”设计局、马达西奇公司等,苏联时期约80%的直升机动力由马达西奇公司提供,素有“苏联航空工业的心脏”之称。此外,哈尔科夫坦克厂还是苏联三大陆战之王生产企业之一,经典的T-34、T-54、T-64、T-72、T-80主战坦克都出自此处。

  乌克兰独立后还拿到一份丰厚且现成的遗产,包括6500辆主战坦克、7150辆装甲车、1500架飞机、350艘军舰,以及包括19架图-160在内的几十架战略轰炸机,和数千枚战略核弹头。从研发到成品软硬实力看起来都很强大,但问题是苏联军工产业属于分工协作型,考虑到分配公平以及战时安全需要,通常会将一件武器装备的研发、生产分散到各加盟共和国。这样一来就算乌克兰拥有大量军工企业,也无法在脱离俄罗斯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生产,毕竟双方还有很多零部件需要互相提供,但俄罗斯体量大通常拥有武器知识产权,对应乌克兰更多是授权生产制造——代工厂。

  截止2000年左右,乌克兰还有60%以上的军品出口到俄罗斯,至少240多家军工企业直接向俄罗斯供应材料及零配件。比如SS-18“撒旦洲际弹道导弹需要延寿,“卡莫夫”和“米里”系列直升机需要动力,能够提供的明细军工产品高达7000多种,反过来俄罗斯则向乌克兰提供了其生产装备至少70%的配套零部件。如果双方关系好做点生意还能勉强维持,但乌克兰经济一年不如一年这些遗产连基本维护都做不到,更何况原华约体系内的采购一刀切成为历史,这样一来只能吃苏联老本对外甩卖武器技术过日子。

  虽然同为苏联加盟共和国,但俄罗斯和乌克兰对华军事技术输出区别很大,出于地缘战略考虑俄罗斯重视保护本国研发能力及知识产权。相比之下,乌克兰长期以来经济处于崩溃边缘,没有能力也没必要维护这些“代工”产品的开发及维护,庞大的装备和科研体系反而成为累赘,清理不良资产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低价抛售给有需要国家。于是中乌军事合作迅速升温,以90年代初“乌克兰三舰客”,和2000年后的“欧洲四野牛”最为知名。

  长期以来从乌克兰引进不少技术装备,但具体到第一单内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,得益于苏联时代留下的黑海造船厂和船用燃气轮机生产基地等,乌克兰对华技术输出以海军装备最多。1993年,中国购买入一艘3.7万吨半成品油水补给舰,1996年在大连造船厂完成建造并交付使用,更名为“青海湖”号成为海军之后10多年最大的远洋补给舰。1993年,以1750万美元低价购入一艘“维他斯·白令”级破冰船,改装后更名“雪龙”号成为当年唯一功能齐全的极地破冰船。最令人激动的当然还是瓦良格,1992年通过非正式渠道获知乌克兰计划出售“瓦良格”,然后派出代表团实地考察并讨论续建可能性。第一轮没谈成,但在后续努力下于1999年成功购入,成为中国第一艘航母意义重大。

  2006年,本打算向俄罗斯订购“野牛”气垫登陆艇,但俄方对技术转让要价不菲只能放弃。 转向乌克兰后一切谈判顺利,甚至为了应对俄方拒绝供应M-70燃气轮机等造成的卡壳,最后以重启UGT-6000型燃气轮机生产线年,中乌达成四艘“欧洲野牛”气垫登陆艇采购合同,由克里米亚“大海”造船厂负责建造前两艘,后两艘则由中方根据转让技术自行生产,合同总金额3.15亿美元。当然这一合作项目也一直遭到俄方反对,认为其知识产权都属于“金刚石”设计局所有,乌克兰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就出售。

  提到船用动力就不能不说UGT-25000燃气轮机,051之前海军还停留在蒸气轮机时代,但随着战舰越造越大就必然需要燃气轮机支持。80年代中美关系还好的时候,曾经引进两套LM2500燃气轮机用于052型驱逐舰,造好“哈尔滨”号驱逐舰后由于禁售只能转向乌克兰。1993年,从乌克兰购入10台UGT-25000/DA80燃气轮机,用到后来大名鼎鼎的“江南四舰”上,包括两艘052B及两艘052C总计用了8台,剩下2台用于备份。刚开始乌克兰不愿意转让技术,没办法只能进口零部件先用,到了2000年之后由于乌克兰经济越来越差,这才同意转让UGT-25000技术(仿制型号GT25000燃气轮机),以西方标准改进后首台安装在169号驱逐舰上,自此成功解决困扰海军已久的“心脏病”问题。

  跑得远还要看得清,052C/D型驱逐舰之所以被誉为“中华神盾”,主要是配套了关键技术来自乌克兰的346型有源相控阵雷达。1999年起,中方已经和乌克兰“量子”研究所展开技术合作,特别是2001年后第14所主导下的雷达获得技术协助突破瓶颈。另外乌克兰专家还参与了“中华神盾”的研制,那段时间中方代表不断造访“量子”研究所,以及配套“火花”无线电设备厂等,他们生产的“卡什坦-3”弹炮合一系统有一半就销往中国。

  为了顺利打造航母舰载机,曾求助俄罗斯订购苏-33进行参考,不过俄罗斯更想利用中方资金恢复苏-33的生产,于是狮子大开口订购数量不能少于48架。这个时候还是乌克兰比较给力,以报废武器价格将一架T-10K-3原型机卖给我们,直接节约了几十亿美元的采购成本,同类情况还包括苏-25UTG舰载教练机。此外乌克兰还提供了四套航母降落辅助设备及拦阻索,同时提供“尼特卡”试飞中心供中方研究参考,并参与到歼-15研制、舰载飞行员培训,及地面航母训练基地的建设。

  海军技术引进升级很成功,空军其实也有很多关键合作项目,比如从红外制导向主动雷达制导实现飞跃发展。1991年成功引进苏-27及生产线,但配套弹药却没给相关技术, 为了提高随机而来的R-27空空导弹性能,我们找到它的生产源头基辅雷达厂。在引进“阿加特”9B-1103M和9B-1348主动雷达导引头技术基础上,除了对R-27进行技术升级外,还推出国产具备超视距多目标攻击能力的PL-12中距空空导弹。

  为培养新一代战机飞行员,中国航空工业先后研制了K-8教练机,以及L-15高级教练机,两者配套动力分别是“进步”设计局的AL-25TLK,以及АИ-222К-25涡扇发动机。另外还有适应高原山地直升机使用的发动机,以4500万美元购买到3架伊尔-78空中加油机,以及直接参与到L-15教练机(气动布局)、ARJ21客机、运-8战术运输机,运-20大型运输机等研制中。

  苏联解体后独联体国家经历了一段特殊的时期,工厂停工、企业关门、收入锐减,乌克兰大量精英科学家直接陷入赤贫。美德等国家纷纷开出优厚条件招揽人才,以韩国为例普通专家1500-2000美元/月,知名专家3000-4000美元/月,现在看起来虽然很廉价但在当时可是救命稻草。这场抢人大赛我们也曾参与,得益于老布尔什维克的个人亲密关系,以“双引工程”在十年内先后引起上万名专家,以及2000多个技术项目。

  这些专家有问必答,有求必应再次回到手把手教学时代,中方特设友谊奖以表彰外国专家为中国所做的贡献。当年对这一举措评价是这样的:这是一批穷十年之力都无法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,对我国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一定不能错过。正是由于人才的引进,再加上技术装备的转让等,让中国军工领域从落后世界20年,直接跨入全球领先水平并实现各类装备井喷式发展。

  1990年,中巴合作进行第三代主战坦克研制,利用现成国产三代坦克设计一款90II式外贸版(MBT2000“哈利德”主战坦克)。在配套动力上原计划采用德国MTU396,或英国“帕金斯”动力包,但由于英法等开启对巴武器禁运没了下文。随后乌克兰T-80UD坦克在和85III式竞标中抢走320辆订单,配套马雷舍夫工厂6TD-2发动机表现相当出色,为了提高装备通用性并减轻后勤压力,中巴采用6TD-2造出MBT2000“哈利德”主战坦克,乌克兰在2002年出售了315台发动机给中方。

  不过在两种坦克对比后,巴军发现“哈利德”的性能更强也更可靠,于是不再购买后续T-84主战坦克。发现被抢了市场之后,乌克兰拒绝出售6TD-2发动机,秘鲁准备要购买的120辆“哈利德”受到直接影响被退货,双方合作出现裂痕由此开始。作为坦克核心的动力未能国产化是块心病,6TD-2受制于人使中乌坦克在国际市场竞争时经常受掣肘,好在下代VT-4坦克换装了国产1200马力发动机。接下来在包括缅甸、摩洛哥、阿尔及利亚,以及泰国进行的中乌坦克之争中方完胜,其中泰国同样先买乌克兰“堡垒,后来改为购买MTB-3000坦克。严重依赖出口救命的马雷舍夫工厂,10年时间才为乌克兰军队生产了一辆坦克,最终不得不于2019年宣告破产。

  凡事有一就有二,自从2013年乌克兰亲西方政府上台后,挤破头想进入北约对应中乌关系自然受到影响。对华技术输出防范心理越来越强,以前只要价格差不多再讲点感情一切好说,尝到甜头后要价越来越高,以至于对少量购买参考借鉴这种事基本以拒绝为主。特别是在亲欧弃俄的政策引导下,乌克兰再次“自废武功”将大量军工企业关停整顿以摆脱俄罗斯影响,但这种过于激进的做法反而促使俄罗斯重组工业体系,损人不利己乌克兰大量军工企业失去俄罗斯订单陷入危机。

  以2014年乌克兰武器出口订单为例,580台AI-222涡扇发动机,其中有262台来自俄罗斯用于雅克-130教练机使用。另外2013年-2016年俄罗斯有260架直升机订单,需要配套马克兰生产涡轴发动机,同时马达西奇生产的D-18T发动机更是安-124的心脏。由于俄罗斯大量订单被取消马达西奇濒临破产,中国企业天骄公司及时出手向马达西奇公司提供3.8亿美元订单,紧接着提供2.6亿美元低息贷款同时收购56%股份,双方甚至计划在重庆建设航空动力产业基地。

  获知此事的美国直接干涉,要求乌克兰不能出售马达西奇给中方,同时煽动乌克兰于2018年冻结了天骄持有的56%股份。虽然天骄公司向海牙国际仲裁提交仲裁申请,要求乌克兰赔偿非法冻结的造成的35亿美元损失,但2021年乌克兰宣布对天骄及公司实控人王靖发起制裁,包括冻结资产、限制交易、禁止入境。以乌克兰一心挤入北约的态度,未来参考对华实施武器禁运完全有可能,双方军事交流合作基本告一段落。

  刚独立时的乌克兰要什么有什么,本可以翘脚过上土豪般的生活,但东西摇摆政策使之夹在美俄之间里外不是人。一心投入美国怀抱指望过上有钱人生活,结果30年发展下来还是原地踏步,糟蹋完苏联遗产后军工技术止步不前,捧着金饭碗要饭硬生生将欧洲强国发展成三流弱国。

  更要命的是随着俄乌关系势如水火,原本大量军工科研机构都分布在乌东地区,或者克里米亚区域,比如著名的南方机器制造厂、伊夫琴科“进步”设计局、黑海造船厂等。如果未来乌东部分区域高度自治,乌克兰几乎将失去90%以上的国防企业,未来命运如何不得而知,但极有可能从出口国变成进口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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